总之,在天人关系上,孔子有重人事轻天命的倾向,孟子高举天命论的旗帜,但他的天命仍然以人心为转移,荀子提出天人相分,主张天命不与人事,而以人事为本,这些都表现了人本主义的色彩。孔孟荀都重视命运,对历史必然性有了不同以往的认识。
(四)历史中的古与今
古与今是有关历史发展样式的重要问题,也是历史之变与常如何表现的重要问题。周公在向被征服的殷人训话时多次援引商汤革夏的故事,证明武王伐纣的合理性,这是古今一体的观点,表现了变常统一的特点。先秦儒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。
孔子自称“好古”,以为自己有知皆因努力学习古代文化,并以传承古(周)代文化为己任(《述而》);对古代文化遭到破坏而感到惋惜和义愤(《八佾》)。
孔子的“古”指的是什么时候呢?孔子生活在东周,他经常称赞尧舜这样的远古圣人,但在具体论述上又常以西周为政教的理想。《八佾》:“子曰:‘周监于二代,郁郁乎文哉!吾从周。’”[166]三代比较起来,周借鉴了夏商的文化,有更高的造诣,因此从周。对于古代文化,孔子主张述而不作(《述而》),通过述来作,即在尊重传统中求传统的延续和发展。孔子的思想表现出古今一体的特点。对于春秋时期王权式微、诸侯力政、陪臣执国命的历史现象,孔子是不满意的,[167]不过,相对于三代,春秋只不过是短暂的历史时期,对于生活于其中的孔子来说,那只是眼前的现实,他的好古,恰好是不满意于现实的表现,不足以代表他的历史观的全部。更何况,孔子对他的时代并未绝望,对诸侯甚至陪臣,也没有仇恨到不共戴天的地步,他和弟子们出入于季氏门下,与三桓往来密切,他本人甚至曾想过要投奔反叛季氏的陪臣公山弗扰,希望借助他的力量在东方复兴周道。[168]